⎡演讲分享⎦ 艺术的未来形态 - 2021赛博北京数字艺术节主题演讲

8月8日，THiNG FUND创始人 William Pucs 在链得得、钛媒体集团、CryptoC发起主办的第一届线上“赛博北京·数字艺术节”上进行了《艺术的未来形态》的主题演讲。非常感谢主办方组织这次活动，很荣幸参与其中，希望会对未来的加密艺术发展和传播贡献一些力量。

William Pucs从历史底蕴根基的发展，讲到现代艺术的表现形式，讲到区块链和加密艺术，活教材一样把“艺术”的概念具象化。这有助于创作者对艺术的理解，并且有助于今后在加密艺术上的创作。

下面我们来观看这场演讲视频和文稿。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视频链接：《⎡演讲分享⎦ 艺术的未来形态 - 2021赛博北京数字艺术节主题演讲》

以下是直播演讲文字稿（略有改动）

大家好，我是THiNG.FUND的创始人，William Pucs，同时也是DAOSquare的核心成员。我出生于艺术世家，修习的是人文哲学，并在过去近二十年中从事游戏行业，自2017年正式投入到了区块链行业中。

今天不谈钱，我们只谈艺术本身。

在古代中国，很早的时期就出现了“艺术”这个词汇。《后汉书》中有提到“诏谒者刘珍及五经博士，校订东观五经、诸子、传记、百家艺术，整齐脱误，是正文字”，此中的“艺术”，指的是《周礼》中的六艺，也就是礼教、诗乐、射术、御术、书法、数术的统称。

很巧的是，英文中代表艺术的“Art”和法文中代表艺术的“Art”，都源自拉丁语的“Ars”。“Ars”原本的意义是：方法、技艺、知识。

我们发现，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对艺术的定义都很宽泛，更接近于是对人类技艺的一种统称。

一直到近代，确切地说是1824年，在法国的文献中出现了“l‘art pour l‘art”的记载，翻译过来也就是：美的技艺。

直至今天，艺术的分类其实都是没有公认标准的，在学术界对艺术的边界是没有精确定义的。不过，纵观人类史和艺术史，我们可以发现一些特征。

史前艺术

诞生于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洞穴岩画，比如法国拉斯科洞窟壁画和西班牙的阿尔塔米拉洞窟壁画。大约在一万五千年前，那个时候人类用岩壁作为画布，用木炭和矿物颜料记录他们周遭的环境和事件。

另外，还有大量的强调生殖崇拜的雕塑，比如奥地利的维伦多夫的维纳斯。在远古，人们仍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抗争，繁衍和生存是第一要务，可以从这些史前艺术中观察到大量对野生动物的记录、对狩猎活动的记载和对生殖力的崇拜。

（左）拉斯科洞窟壁画 |（右）维伦多夫的维纳斯

（图像来源：Wikipedia）

古代艺术

大约在公元4000年前，随着文字的诞生，新的艺术形式也产生了。不同的意识形态下，艺术的走向也各不相同。比如在强权统治下的巴比伦王国中诞生了浮雕形式的汉谟拉比法典，中央集权的亚述王国则诞生了大量记录军事行动与狩猎活动的浮雕。

（左）汉谟拉比法典 （图像来源：Wikipedia）|（右）亚述叙事浮雕（图像来源：大英博物馆）

强调统治阶级神性的埃及则诞生了围绕宗教祭礼和神灵崇拜的艺术形式，比如著名的那尔迈石板，上面镌刻的符号是原始象形文字的早期形态。

当时它们被认为是有神性的，只有王公贵族与祭司才可以使用，平民与奴隶阶层甚至没有资格阅读它。更不用说只有集合全国之力才能完成的巨型雕塑，比如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另外，在丧葬文化中，大量叫做“Ushabti”的小型雕塑陪葬品代表了统治者对死后继续维持其生前生活状态的期望。

（左）那尔迈石板 |（右）Ushabti俑（图像来源：Wikipedia）

中世纪艺术

西罗马帝国崩溃后，基督教开始盛行。这个时代中诞生的艺术作品受到宗教影响极其严重，创作者对于客观世界不再那么关注，而是更多在表现精神世界或强调形而上的思考。

比如哥特艺术中最经典的尖拱建筑，就是一种对光的形而上的沉思，通过高耸垂直的造型来塑造飞升天国的象征性。这个时期中的绘画、雕塑与诗歌，也都受到大量基督教意识形态的影响，为神学和帝王崇拜服务 — 这个时期的创作也被称为宗教采购。

（左与中）英王理查二世的私人威尔顿双联画 |（右）法国兰斯主教座堂
（图像来源：Wikipedia）

文艺复兴

到了14世纪，随着自由商贸的开展，宗教影响力式微。人文主义替代了神秘主义，大家耳熟能详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都活跃在那个时期。

所谓的“复兴”，复兴的是什么？

实际上是艺术家和学者们在人文主义思潮兴起后，意识到现实的重要性。在他们所看到的历史上，最追求现实的，一个是因为人神共性这一点而尤其喜欢塑造写实人体的古希腊，另一个就是强调实用主义的罗马。

因此在文艺复兴时期，刻画现实变成了一种主流。

（左）达芬奇《抱银鼠的女子》 | （中）拉斐尔《雅典学院》 |（右）米开朗基罗《大卫像》
（图像来源：Wikipedia）

十七世纪~十八世纪

随着谷腾堡活字印刷术的普及，图书馆、百科全书、科学期刊也随之诞生，这促使了启蒙运动的开展。人们接受信息的源头不再是单一的神学论著或宗教典籍，而是得以从更广泛的渠道中自由地获取知识。

文艺复兴时期从古典文化中提炼出来一个概念：“人有创造力”，这一点被延续了下来，它挑战了罗马天主教会的权威根基，即“只有上帝才能创造，人类只是接受上帝的恩赐”。

自从认知到“人有创造力”，是理性主义的开端。这期间出现了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物：孟德斯鸠。他提出了民主、自由与平等、基本人权的概念。这也可以说是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中，第二次诞生了去中心化的思想（第一次是古罗马共和时期的公民大会）。孟德斯鸠的思想启发了法国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也启发了美国的《独立宣言》，甚至可以说影响了我们今天的思考模式。启蒙运动时期，诞生了强调个人英雄主义的新古典主义艺术，又随着启蒙运动的衰落，过渡到奔放激情的的浪漫主义。

十九世纪

受到巴比松画派的影响，艺术家在这个时期突破了古典学院派的艺术观念和法则，随着光学研究和色彩学的发展，印象派诞生了。这个时期中，诞生了大量印象派艺术家，比如早期印象派的莫奈、罗丹，新印象派的修拉、后印象派的梵高，以及现代艺术之父塞尚。

（左上）莫奈《印象·日出》 | （中）罗丹《沉思者》
（右）修拉《The Morning Walk》|（左下）梵高《星夜》
（图像来源：Wikipedia）

现代与当代

塞尚的形式主义启发了现代艺术，随之而来的是二十世纪中诞生的大量艺术流派。

比如大家熟知的杜尚代表的达达主义受到一战的影响，以反战、反权威、反传统、否定一切甚至否定艺术本身而闻名。在这之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启发了结合具象细节和梦幻幻觉的超现实主义（达利）。

之后在当代，以安迪·沃霍为代表的波普艺术结合工业化批量生产和盛商文化，引领了新的艺术潮流并且一直到了今天。

（左）塞尚《自画像》（图像来源：Pivada） | （中）杜尚《泉》 （图像来源：Wikipedia）
（右）达利《仪器和手》（图像来源：萨尔瓦多·达利基金会）

安迪·沃霍《林肯》（图像来源：网络）

各位可以发现，艺术的更迭总是伴随着社会的变革、知识理论的更新、技术和生产力的进步。

不论是学域上的八大艺术：文学、绘画、音乐、舞蹈、雕塑、建筑、戏剧与电影，还是狭义的视觉艺术、行为艺术、装置艺术、观念艺术等，都在随着文明的演进而动态扩张着它们的边界。每当有新的技术产生、或是新的思想流派出现，新的艺术形式也会应运而生。

或许，离我们最近的一次技术创新以及意识形态的变革带来的新艺术形式，就是此时此刻我们正在见证的加密艺术。

加密艺术诞生于以密码学作为基础的区块链，区块链在解决的是社会问题，是人类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信任问题、权力分配问题。去中心化思想是自柏拉图的理想国、古罗马共和国以来，到孟德斯鸠，到中本聪和Vitalik，是人类思考论证了上千年的社会终极形态。我们前所未有地受益于技术赋能正在接近这个形态，对这一形态进行思考后所创作的艺术作品，或许确实能成为一种不同于过去的新艺术形式。

（左）柏拉图 | （中）罗马共和议会 | （右）孟德斯鸠 （图像来源：Wikipedia）

得益于科技的进步，我们即使在今天疫情之下，也能在线上相遇，让我们能够前所未有地打破物理空间的桎梏，让各位能够在这里听我远程演讲。

随着技术的进步，随着远程协作的社会模式渐渐普及，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一下，善于站在人类思考前端的、敏锐的艺术家们是否会捕捉到这一正在进行中的变革？

原本闭门思考式的、独处式的、冥想式的艺术创作方式，是否也会因为这一特性的加入，从而产生变化，在创作过程中、在创作结果中带来更多互动呢？

再结合数字世界的未来，融合共创、协作、共享空间的要素（在维基百科中，这是定义“元宇宙”的关键词），当我们不再受到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和资源约束时，元宇宙中的艺术，想象空间又能有多大呢？

在这一次由THiNG.FUND、中国美术学院、美术报、凤凰艺术和Flow链一起联合举办的⎡加密·次世代⎦前沿艺术家选拔大赛中，我们抛出了一个问题：当这一切逐渐成为人类社会的基础，随着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不断交融，我们的未来生活将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和变化？

事实上，通过这次活动，我们发现有许多来自传统领域的艺术家早已具备了超前的意识，他们或许受限于接触加密领域的知识渠道有限，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私钥公钥、什么是智能合约、什么是ERC-721/1155/998、什么是Gas Fee，但他们切实意识到了数字世界带来的更大想象空间，也开始对这一领域进行了积极思考和探索。或许传统艺术家们所欠缺的，只是一座通往这个加密世界，从而能够一窥究竟的桥梁而已。

这也正是THiNG.FUND目前正在做的事。

在很早以前，就有许多游戏从业者提出了“游戏是第九艺术”的观点，至于电子游戏和摄影谁才是继电影之后的第九艺术，我们无需在此展开讨论。但不可否认的是，电子游戏集成了画面、音乐、建筑和雕塑、叙事和文学等等，并以其独有的规则和互动交互方式进行组合，让人进行沉浸式地体验。

堪称艺术品的《纪念碑谷》（Monument Valley）是给我印象尤其深刻的作品，它受错位几何艺术家埃舍尔(M.C. Escher)的作品以及《纳尼亚传奇》所带来的奇幻感受启发，以独特的错位视觉结合玩法，创造出了一个不可能几何构成的世界。从美学角度而言，《纪念碑谷》足以称得上是游戏中的经典艺术。

另外一款引人深思且堪称艺术品的游戏叫《我的战争》（This war of mine），取材于现代史上著名的萨拉热窝围城战，整个游戏的氛围充斥着对战争的思考。

在《我的战争》中，我们扮演的只是苟且偷生的平民，时刻面对生存和道德的权衡。它所表达的思想深度或许毫不逊色于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只是选用了另一种叙事和体验形式，让我们亲身体验这种阴郁而绝望的氛围营造，用不断的生存压力和道德拷问，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战争的残酷，告诉我们战争带给人类带来的不可磨灭的创伤。

（左）纪念碑谷游戏场景 |（中）埃舍尔《瀑布》|（右）我的战争游戏海报（图像来源：网络）

游戏或许是一种非常优秀的艺术载体。但艺术的未来形态一定不是单一的，随着艺术边界的不断拓张，更多人能够以不同方式参与到艺术创作中。

艺术家所表达的意识、观点、在创作过程中的思考、对社会的思考，这才是艺术品的本质。加密艺术的思想根基是人类贯穿数千年的社会思考，但它的媒介又不同于传统艺术所依赖的实物。因此，对于传递和表达思想这一目的来说，加密艺术或许会更有优势。

很多加密产物源于社区，在DAOSquare中，我们设计了一套能够量化贡献度、参与度等等活跃行为的系统，我们称之为DKP（灵感来源于魔兽世界的DKP，不过它是DAO Kontribution Pool的缩写）。一定程度上DKP迭代了原有的区块链社区模型，从“谁有钱谁有权”这一单一衡量指标基础上，拓展了一个新的维度，也就是“谁是真爱谁有权”。这一点与Flow的NBA Top Shot中的藏家积分系统不谋而合。我们都意识到：在社会上金钱不足以衡量全部，对于共识和价值的评判，远不止一组金钱数字这么单一。

新的意识形态、新的观念、新的表达方式在诞生之初，一定会与既有的观念发生碰撞。我认为，不管是原生加密艺术家也好，传统艺术家也好，我们应该去做的，是拥抱可能性与变化，去接受正在发生的事物，并不断拓展自己的眼界、夯实自己的基础、精进自己的技艺。

毕竟，自古以来，“Ars”这个词所代表的，就是：当你将任何一件事做到极致，就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