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致死去的诗人（节选）
2021-08-30 16:51 | 出处： 但斌
致死去的诗人（节选）
作者：路易斯·塞尔努达[西班牙]
对诗人而言死亡即胜利；
精灵的风拉扯他穿过生命，
如果一种盲目的力量
全无爱的理解
通过一桩罪行
将你，歌者，变为英雄，
那么要思考，兄弟，
如何在悲哀与轻蔑之间
一种更宽宏的力量允许你的友人
在某个角落里自由地腐烂。
愿你的影子平安，
寻找其他的山谷，
河流上有风带走灯芯草
与百合之间的声响
以及流水
雄辩的古老魔力，
在那里回声飘荡仿佛人类的荣耀，
一样遥远，
一样陌生与贫瘠。
愿你疯狂的巨大努力
找到少年神祇纯净的爱
在永恒玫瑰的葱郁间；
因那神圣的渴望，已在这地上消失，
在多少痛苦与离弃之后
以自身的伟大向我们提醒
某个宏大的创造之灵，
将诗人化为自己荣耀的喉舌
然后藉死亡将他安慰。
范晔 译作者：路易斯·塞尔努达[西班牙]
对诗人而言死亡即胜利；
精灵的风拉扯他穿过生命，
如果一种盲目的力量
全无爱的理解
通过一桩罪行
将你，歌者，变为英雄，
那么要思考，兄弟，
如何在悲哀与轻蔑之间
一种更宽宏的力量允许你的友人
在某个角落里自由地腐烂。
愿你的影子平安，
寻找其他的山谷，
河流上有风带走灯芯草
与百合之间的声响
以及流水
雄辩的古老魔力，
在那里回声飘荡仿佛人类的荣耀，
一样遥远，
一样陌生与贫瘠。
愿你疯狂的巨大努力
找到少年神祇纯净的爱
在永恒玫瑰的葱郁间；
因那神圣的渴望，已在这地上消失，
在多少痛苦与离弃之后
以自身的伟大向我们提醒
某个宏大的创造之灵，
将诗人化为自己荣耀的喉舌
然后藉死亡将他安慰。
选自《致未来的诗人》，九久读书人，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 关于作者 -
路易斯·塞尔努达（1902—1963），西班牙著名作家，“二七年代”代表诗人之一。1938年因西班牙内战开始流亡，此后25年辗转英、美、墨西哥直至去世，终其一生未再回国。代表作有散文诗集《奥克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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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海上，马在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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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是诗人塞尔努达写给好友洛尔迦的。
“我也许微不足道，我相信我注定为人所爱”，是洛尔迦说过的，最动人心扉的话之一。
他还说，“还是我昨天同样的笑，我童年的笑，乡下的笑，粗野的笑，我永远，永远保卫它，直到我死的那天。”
1936年，因反对法西斯叛军，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诗人在西班牙内战中被杀害。塞尔努达悲痛万分，写下了这首《致死去的诗人》。他说，对诗人而言死亡即胜利。他希望，他的影子平安。他祈愿，他疯狂的巨大努力，找到少年神祇纯净的爱。
在塞尔努达的记忆中，洛尔迦是极其有魅力的人。他常常一边弹琴，一边为人们读诗。他说他“平时并非帅气逼人，但是坐在钢琴前的他完全不同，脸庞散发着光彩，无需提高音量就能抛洒全部的激情，歌声与他娴熟演奏的琴声完美融合，诗句和旋律一同流淌。你只能爱上他或者离开他，绝没有模棱两可的选择。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每当他想吸引别人，想打动任何人，都会演奏一段钢琴，或者朗诵几行自己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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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尔迦在演奏钢琴
他们曾在一个美妙的下午，弹琴读诗到忘了时间。在塞尔努达心里，洛尔迦就像他的十四行诗写的那样，是令人着迷的秋天。
在诗中，洛尔迦的世界是——
绿的风，
绿的树枝。
船在海上，
马在山中。
他还感叹道——
我用呻吟之词歌唱他的优雅，
我记住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
他与死亡对视——
穿过原野，穿过烈风赤红的月亮，漆黑的马；死亡正在注视着我。
读塞尔努达，你会觉得“他的东西像玻璃杯里的风暴一样，表面看很沉静，但里面有巨大的激情”（范晔语）。而塞尔努达读洛尔迦，会毫不迟疑地称赞，他是他们那个民族最遥远、深邃、如有神助的声音。而这或许正是塞尔努达与洛尔迦惺惺相惜的缘由之一。
他们都忠实于自己。他们都神秘莫测。像一棵树或一朵云，像自然的力量，蕴藏着精神之火。
塞尔努达的回忆里，有一个场景是这样的：我记得，他进任何一间大厅，无论那里的人对诗歌有多无感觉或无能力欣赏，他们的脸上都会显出慵懒的愉悦，就像太阳用自己的光芒划过冰雪之上，用阳光把一切包裹。而当他离开时，所有人都突然陷入沉默。
有这种力量的人，是令人痴迷的。因为有这种力量的人，拥有比我们更纯洁、更无私、更高尚的东西。
这些东西，能呼唤出朴实的正义和生而为人的善良。
此刻，无论你正在经历什么，和塞尔努达一样，来读读洛尔迦吧。让自己从虚幻的世界抽身，在真实的生活中，去看黄昏、月亮、清泉与风，去对视风险或死亡注视我们的眼，去歌唱优雅，哪怕树林里有悲风。去学习大地的意志。
因为我们想要每天吃的面包，
想要桤木的花朵和永久坦诚的温存，
因为我们要求大地的意志能够实现，
将它的果实分给所有的人。
你也许微不足道，但你仍注定为人所爱。